他有时觉得裴野这人很不错,有时却又恨不得一口咬死这坏皇帝。
裴野这被子盖得很敷衍,方啼霜眼下全身上下,连同小半张脸都被压在了那锦被里,方才的冷意一退,不久他便又觉察出几分热来了。
他可不敢再劳烦裴野一次,于是便又自己在那动了起来,试图将那锦被顶开些。
裴野是睡眠极浅的人,方啼霜才略动几下,他那好容易才聚起来的困意便又散了,于是他有些不耐烦地问:“又怎么了?”
方啼霜眨了眨眼,很不好意思道:“方才太冷了,这会儿又太热了……”
裴野闻言躺了一会儿没动,最后却还是又坐起身来,随手抓了一把旁边的被子,将其往下扯了扯,恰好让那锦被退到了他胸口处。
方啼霜顿时觉得自己好多了:“谢谢您。”
他顿了一顿,而后又问了一句:“陛下,我能不能……”
“不能,”裴野打断他道,“你要是再一会儿冷一会儿热地找麻烦,孤就把你丢去地上睡。”
方啼霜听完立即便闭上了嘴,可过了没一会儿,他便又小声试探着开口道:“我就问一句,问完就不烦您了。”
他说的小心又谨慎,让裴野觉得自己要是不听他问这一句话,仿佛就很不是东西了。
皇帝略一顿,然后道:“说。”
“您能不能放了我呀?”方啼霜小心翼翼的,像要同他好好讲道理,可说出来的话却很苍白,“我也没做过什么坏事,我是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