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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野与那铁笼中的困兽对上了目光,那只狻猊眼里尽是红血丝,口中尖牙被磨平了,扒着铁栅栏的两只前爪上血淋淋的,想是被人拔了利爪。

它的后半生便只能困在这容不得它纵身一跃的方寸之地上。

时间久了,只怕它再也记不得自己曾是那林原之上的猛兽,到时它还会发出这样的怒吼和悲鸣吗?

真可怜呐,裴野心想。

“不看了,”裴野牵着方啼霜往来时的方向走去,“没意思。”

扯着牵引绳跑在小皇帝前头的方啼霜很认同他说的话,摇晃着尾巴催促那少年人快些走。

身后的一众宫人也赶忙跟上了。

御驾很快又回到了正殿之中,跟去的宫人们早对皇帝这种难以捉摸的多变性子视若无睹了,等回到了殿中,接着便有条不紊地去忙自己分内之事了。

正堂内,裴野忽然出乎意料地亲自蹲下身子,伸手便要替小猫儿解下那脖颈上的软皮项圈。

方啼霜下意识往后缩了一步,裴野则伸手揽过他的后脑勺,低声道:“别动。”

方啼霜不敢不听话,很乖顺地任着裴野在他脖颈间动作。

与此同时,侍立在屋外的戚椿烨忽然快步上前,走到皇帝身后,而后躬身道:“陛下,清宁宫的杨公公带了几个小宦官过来,说是要见您。”

“让他等着。”裴野慢条斯理地解着那小狸奴脖上的项圈。

那项圈说实话也并不是多难解,方啼霜总觉得他是故意这样慢慢吞吞,像刻意晾着杨松源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