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沉默和他过于尖锐的天赋相辅相成,让每一个人大他几岁的人感到窒息和惭愧。
安曲曲不想自讨没趣,放下咖啡就转身退出去了,留陈厌一个人坐在办公室内。
窗外日头很足,但厚厚的云层来回移动,阴影落下、升起,又落下、升起。
如同陈厌此刻的内心。
他打开手机,置顶聊天只有一个框。
纯白头像,上一条消息还是两个月前,他藏在琼曳酒店卧室发的。
点开琼曳的朋友圈,里头的背景也无外乎是一片空白。
她似乎不喜欢在任何东西上留下痕迹。
这点和陈厌完全相反。
像是海浪,一遍一遍,将沙滩上人们的足迹抚平。
沙子太过松散了,陈厌想。
只有礁石,才能够在自己身上镌刻下海浪的冲击。
他突然很想打破那个约定俗成的惯例,因为没有人说,那是一个不可侵-犯的神圣规则。
是人自己喜欢给自己设置障碍,一个接着一个,然后陷入无边黑暗的泥泞。
琼曳是一个很守规则的人,她那样精准,那样完美无瑕。
但越是这样的人,就越是抵挡不了打破规则的诱惑。陈厌非常明白。
——从许多年前,那女人一袭黑色礼裙,气势汹汹开车来到他的高中前,将他接走的那一刹,他就明白了。
自己就是她的毒药。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通,琼曳那头一片沉默。
但陈厌却分明听到了一片慌张的呼吸声。
他漫不经心地弹动火机的盖,发出清脆的“叮”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