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厌很少叫她琼姐,从来只在撒娇或玩笑的时候喊上一嘴,这样的称呼在此时被唤起,让琼曳生生皱起了眉头。
她用力挣脱少年的手掌,力道大得让陈厌生生往后退了一步。
“你多想了,”琼曳垂下眼,看着手腕上泛起的红痕,“玩玩就好,动感情做什么。”
“我会恨你的。”陈厌眉眼本就漆黑锋利,盯着人的时候平白让人犯怵,此时眼圈泛红,更像一只受伤的疯兽。
但是琼曳不怕,她甚至笑了出来,拍了拍陈厌的脸,那声音很清脆,“想报复我吗?你还嫩了点。”
说完,转头便走,离开了这个他们两人虚度了两年的房间,一步都没有停滞。
她窈窕的背影消失在走廊的拐角,长长的裙摆仿若真的是一条白色的曳尾鱼。
明明是盛夏的下午,陈厌却突然觉得很冷。
他的鼻腔无端充满凌晨空荡街头的露水气息,伴随心里升腾起庞大的慌乱和悲伤,漫无目的地乱撞。
最终也没有找到出口。
-
世上很多选择的动机都源于报复。
陈厌也不例外。
他对于琼曳的恨渗入了太多了爱,远远超过了对那个虚无缥缈的继父的厌恶,抑或是融合了对他的厌恶。
总之,当志愿填报截止日期明晃晃摆在眼前的时候,陈厌毫不犹豫地拨通了那个通讯录最底端的号码。
等待声只是原始的”嘟“音,等了很久,电话才被接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