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当我将这一切告诉同寝室的女生时,她们却只认为我有病,明明没有那么一个人,我竟然自恋地觉得全世界的人都在围着我转,甚至还疯狂地偷拍我。”
“她们的嘲讽,外加长时间找不到跟踪我的那个人,让我一度陷入崩溃。我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精神出现了问题,整夜整夜睡不着觉,即便勉强睡着了,也会被噩梦惊醒。”
“后来,我终于受不了了,就去看心理医生。”
“医生告诉我,我可能中度抑郁,所以出现了幻觉。如果再不抓紧治疗,很可能会发展成重度抑郁,有轻生的可能。”
“我很害怕爸爸会担心,那段时间哪怕学校离家不远,我也不敢回家,谎称很忙,就是怕他看出我的精神状态不好。”
“这样浑浑噩噩,每天担惊受怕,自我否定,精神高度紧张的日子大概持续了半年之久,那个跟踪我的男人因为搞大校长女儿的肚子而被退学,因为这事在当时闹得很大,他就如过街老鼠人人喊打,迫不得已离开了这个城市 。”
“然后,在某一天里,我突然就感觉身后的那双眼睛不见了,我甚至愚蠢地觉得自己的心理疾病有所好转,并相信自己会越来越好,过属于自己的正常生活。可那时已经快研究生毕业了,我从各种精神压力中好不容易解脱出来,又跳入了另一种迷茫与不安。”
“所以,南笙,我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好。”
“我会选择天南地北四处游历,不仅是为了那些濒危的野生动物发声,更是因为我内心怯懦且自私。”
“大学时期遭受的校园暴力与研究生时期被人足足跟踪、尾随、偷拍半年的经历让我无法再正常地与人交往,特别是异性,让我生理性地抵触与反感。”
“所以,我才将自己放逐,选择与动物作伴。虽然它们并不全都温驯,待人可亲,甚至有些还攻击性极强,但我就是觉得,和它们相处,远比与人交往要纯粹自然得多。”
“我花了两年的时间,抚平自己心口的伤,学着与志愿者团队的每一个人相处,让这支团队越来越壮大,这才选择回国。”
许南笙听到这里,也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他下意识捂住胸口,那里的揪痛感从她开始述说这个故事,揭开自己伤疤的那一刻起,就不曾停止过。
他嘴唇翕动,有太多太多的话想说,可最终却还是没有挤出一个字。
各种复杂情绪几乎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五脏六腑都仿佛搅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