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湘虽小,百姓安居乐业,耕者有其田,商贸繁荣,倒比别处要欣欣向荣。”
路过赶牛车的老农听到他的话,自来熟地哈哈大笑:“后生这话说得不错,自从前任汪县令倒了,县君做了咱们云湘城的主子,这日子是一天比一天好了。”
莫青山听说过李明琅的声名,不由好奇:“老人家,县君不过是朝廷的诰命夫人,没有实权,如何能领着百姓们发家致富呢?”
老农鼻孔里出了声气:“这你就不懂了吧?李家娘子,也就是咱们的县君,让那些乡绅出钱出力,把闲置的田地卖给县衙,再由官府出面低价买给农民。喏,你瞅那边的河堤,你车轱辘底下的官道,也是县君领着人修的。”
莫青山大为震惊:“拿乡绅们囤积的田地,不就是要断他们的命根子?那些富人家如何能同意?”
“欸,这我也想不通。李县君头一次提出来,还有一批不服气的老顽固,要上书到州府和京城里去,要褫夺县君的封诰呢!”
“这也是应有之理。”莫青山摇头叹息,“然后呢?”
老农嗤笑:“然后那些人就被定亲王的私兵围住宅邸,请去县衙商议了三日,县君又出来调停,承诺城中镖局押镖送货的费用减免一成,他们才勉强同意。
县君的云生可是举国知名的大镖局,有云生押镖,能保商路畅通无忧。商行里进账多了,那些乡绅也不再纠结于几亩荒地。
要我说,他们不过是投胎时走了运道,才有了祖辈积累的银钱土地,让他们出出血,给咱们这些面朝黄土背朝天的人分口汤喝,才是正理儿!”
老农不懂其中关窍,莫青山却是在京城官场里见过世面的,一听就知道,这是定亲王和云湘县君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的策略。
下放云湘之前,太常寺同僚就告诉过他,一座小城却有一名亲王、一位县君,关系肯定尴尬。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分庭抗礼,剑拔弩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