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叹口气:“你能给的,我不想要。郡王殿下,你究竟懂不懂呀?不是天底下所有的女子,都想做你的郡王妃的。”

谢钰眸光微颤,一时茫然失措。

他自诩聪明,明面上谦逊良善,实则眼高于顶,自命不凡,没有什么是他想要而得不到的。

李明琅是第一个。

谢钰深吸一口气,喉间酸涩:“当家下定决心要与我取消婚约,回到云湘城,然后呢?”

李明琅整一整他的领口,将暗扣重新别好,捋平臂膀上的褶皱。

“然后……好好经营家中镖局,赚它个白银万两。”她嗔一眼谢钰,“我手里有银子,又不是人人都像你有两副面孔……之后再另找个听话顺眼的小白脸上门入赘呗,容易得很。”

谢钰彻底寒了脸色,拍开李明琅的手,在那人吃痛时,臂弯一用力,将其横抱而起。

“喂,说话就说话,动什么手?谢钰,你胜之不武!”

李明琅双脚扑腾,踢掉一只绣鞋,嘭一声砸在仙鹤玉兰屏风上,鞋尖珊瑚珠骨碌碌滚落。

屏风后,软榻上,又是一片无边春色。

烛泪如血,火焰荜拨,人影交缠。

李明琅后悔不迭,她好好的,作什么死?把谢钰惹急了。

要知道,兔子急了也会咬人,何况谢钰不是兔子,而是只会磨牙吮血的白毛狐狸……

后半夜,钱公公打着呵欠,差遣小太监送了两回热水进书房。

屋里地上,毯子上,连书桌边都汪了几滩水。笔山、笔架落在地上,宣纸、折子摔得七零八落,墨迹绵延。

李明琅拿斗篷捂住半张脸,下边盖不全乎,露出两条纤瘦白嫩的小腿,酸软无力地搭在贵妃榻边,脚踝落了一圈指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