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一支利箭嗖地射入紫檀金车,恰恰好卡在李明琅耳旁的木制雕花上。
碧游一把将李明琅压在软榻下,二话不说塞给她几只软垫遮上,还拖过矮几挡住空隙,叮嘱她待着别动。
车外杀声震天,一会儿有人呼喊保护殿下,一会儿有人叫看好郡王妃,刀剑声铮然如玉,如冰河乍破。
李明琅不是躲在他人身后的性子,可以她的拳脚功夫,胡乱跑出去只会拖后腿。
于是,她取下腰间的金乌弩,以一只长条迎枕为掩护,一步一蹭地挪到车窗旁,悄默声掀开车帘一角。
外头已然杀成一片,对面的人穿着各色劲装蒙面示人,不知什么来头,但乍一看身法就知道,绝非先前临州山匪一般的江湖野路子。
李明琅紧贴车厢,飞快搜寻谢钰的身影,然而视野受限,最终一无所获,唯有安慰自己,那人武艺超凡,谁出事都轮不到他出事。
可李明琅转念一想,谢钰前不久才因一出苦肉计而伤了左臂,也不知他一只手能否应敌?
她忧心如焚,心头直打突。
金乌弩的望山瞄准一位与杨汾缠斗的壮汉,李明琅咬紧牙关,扣下悬刀。
赤红箭簇如燃烧的火星般骤然飞向那人的后心口。
只听嗖的一声,壮汉应声而落,杨汾朝紫檀金车的方向张望,焦急地冲李明琅比一个手势,让她躲好。
李明琅不敢去看那壮汉死了没,心脏砰砰直跳,血液如潮汐一般轰然涌向天灵盖。
她咬紧嘴唇,藏在矮几后,心头估算着外头的情况。
敌多我少,对面少说有数百人,而谢钰让剿匪的官军先行回京复命,此时带在身边的均是郡王府的亲信,总共不出百人,且有大半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幕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