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定。”李明琅掩嘴一笑,“只是张镖头回去后告诉我,他们一路上遇到几次山匪劫镖,万幸没出岔子。”
她眼角余光看见路掌柜的笑容一僵,揣在袖口的一双白胖手掌松开来,握住桌角。
“哈哈,有云生镖局在,小老儿我万事无忧。”
谢钰也瞧出不对劲,搁下茶碗,问道:“路掌柜清点时没什么问题吧?”
“没有,没有。”路掌柜摆一摆手,下巴上的肉一抖,坐立不安。
而后他又问起要不要叫上临州商界同仁,给云生镖局来一场接风宴。
李明琅听出其中送客的意味,捋一捋斗篷褶皱,就和谢钰告辞离开了。
福门客栈灯火通明,觥筹交错。有苗女在大堂中挑高的舞台上吟唱山间小调,舞姿翻飞如青蝶。
“小谢,你怎么想?”李明琅问。
谢钰手指修长,正为她剥着河虾,满手水腥气,却因气质高华,看着像在拨弄琴弦,插花煎茶。
“在下能想到的,自然是当家所想。”谢钰嘴角噙着笑意,“张镖头的直觉没错,之前那笔为宏生钱庄押送的银子果然大有问题。
你一说银子数目可能不对,那路掌柜就慌了,看样子恨不能把咱俩赶出去,他去银窖点钱。
钱庄一入一出皆有凭证,路掌柜对银钱多少不敢肯定,那么……”
李明琅半点不客气地夹起谢钰剥的鲜虾,娇哼道:“呵,不是银子来路不正,就是银子真正的主家他得罪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