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间,他看见一架靛蓝色的马车,珠帘轻摇慢舞,驾车的是一位身着青绿短打的小子。

朱学义眼前一亮,撇开同窗,挤到人群的最前方。他衣衫凌乱,狼狈不堪,依然执着地向那一排淡蓝的珐琅珠帘伸出手。

“表妹——且等一等!”

他扯着嗓子喊,想对李明琅说此事断然不可行,哪有未婚姑娘家亲自操办比武招亲的,这成何体统?

可是,车内的李明琅置若罔闻,像是对他弃若敝履。除了一抹倩影,一缕香风,他什么也没得到。

人流随着车队往福满楼的方向涌去,县学的同窗早不知道挤到何处去了。

朱学义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处,对天大喊三声,一抒发心中的不甘:“啊——!我朱学义对天发誓——”

路过的行人对他退避三舍。

“瞎娘匹的,大白天吃酒吃多了撒酒疯呢?!”

“相公,咱们快走。秋冬之交,容易发癔症,小心被这疯子伤到。”

那边厢,李明琅站在福满楼二层,红衣如火,倚栏微笑,看向楼下一人多高的擂台。

前世她久居深闺,耽于爹娘宠爱,早早嫁人,囿于一隅。如今扛起镖局的担子才知道,过去的她是如何自缚手脚。

李明琅手握红绸攒成的绣球,着一身鲜红劲装,显得娇艳无伦,容光照人。

“想必各位都听说了,我爹娘早逝,于地下不安,前几日托梦于我,望我招赘才俊,留下李氏一门的血脉。”她瞥一眼人群当中汪县令派来的人马。

李明琅笑靥如花:“托汪大人的福,给我介绍了不少合适的郎君。可是镖局的姑爷哪能是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纨绔?故而在今日在福满楼设下擂台,比武招亲,也请父老乡亲们给我李明琅参谋参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