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小丫鬟拍的马屁,李明琅安然受之。

前世,云湘城破前,她那位好表哥卷走家中挥霍后剩余的一点压箱底钱,不顾一家子的安危,在一个深夜扬长而去。此等不忠不义,没有半分怜惜之心的男人,猪狗不如,斯斯文文的穷书生只是他的表象罢了。

这辈子能吃一堑长一智,远离舅舅一家子,不应当叫聪明,应该叫趋利避害。

“翠翠,这段时日我可能很少在家,家里就由你和刘叔看着。记住了,谁也不许放进来。要是有人想强闯咱家的门,你就从角门跑出去报官。”李明琅再度叮嘱。

贪婪给人心带来的扭曲难以估量,舅舅一家子都靠几亩薄田生活,过去有她母亲搭把手,现在她父母双亡,她又明说了不愿意嫁给表哥,保不齐这一家人会为了云生镖局这只下金蛋的母鸡干出什么事。

翠翠被她严肃的语气吓到,一脸凝重地应下,又多问了一句:“小姐,你不在家守孝,要去忙什么事儿呢?要不要奴婢陪着?”

“不必了。”李明琅摇头,拨开挡住视线的一缕青丝,“是镖局的事,我必须得去看看。”

次日午后,临近城门口的云福巷,一场秋雨一扫车马行马厩里的腥臊气。

李明琅披一身缟白斗篷,挎一只乌木食盒,轻轻巧巧的,独自一人走在石板路上。

云生镖局就在南城门附近,比邻一众车马行和客栈,城外官道来的客人一入城就能瞧见云福巷那间敞亮气派的镖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