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说就算宋渺能接受她有一个精神状况极其不稳定的母亲,和一个有着不堪过往、带着骂名死在狱中的父亲,他可以说是书香门第的父母又会作何感受?
况且。
唐芋抿了口咖啡,苦涩绕着舌尖,在口中缓缓蔓延开来。
她曾经那么、那么残忍地拒绝过宋渺, 践踏过他的心意,如今却又谈何喜欢,她也很难迈过自己心上的那道坎。
宋渺在她心中,大约是和芭蕾一样的。
曾经亲手弃之不顾的东西,再要拿回来,的确需要很强大的心理建设。
但她最终也继续跳起了芭蕾,不是吗?
犹豫片刻,唐芋划开手机屏幕,看了一眼时间。
国内的话,现在应该还没到下班的点。她点开通讯录,指尖停在宋渺两个字上。
如果。
如果她能站在瓦尔纳剧院厅的舞台上,完成一次出色的完美表演。
如果这场表演,恰好宋渺可以看见。
他们之间的差距,会不会稍微缩小那么一些?
只可惜犹豫到最后,这通电话到底没能打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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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际芭蕾舞赛当日,瓦尔纳剧院厅内人声鼎沸,台下座无虚席,皆是为了来观看今天的盛大表演。
唐芋坐在后台,等待报幕报出她的姓名。
她望着镜子里的自己,一时有些恍惚。
往昔记忆历历在目,犹如昨日,唯一不同的是,如今的她不再扮演黑天鹅,而是穿上了纯白的芭蕾舞服,想要站在白天鹅的角度重新演绎这支舞曲。
终于听到自己的名字,唐芋站起身,深吸口气,在朱唇上又添一笔,迎着同行人惊艳的目光,骄傲自信地走上梦寐以求的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