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渺一愣,旋即反应过来。唐家当年出事后,听说唐夫人精神便变得有些不稳定,时而正常,时而发作,最后被送进了疗养院。
原来是真的。
“其实最开始,她还没有那么疯的。”唐芋望着糊了一层薄薄冰霜的车窗,仿佛能透过模糊的玻璃看透窗外疾驰而过的风景。
“毕竟说到底,是我爸的错。”
唐芋想起读小学的时候,她孤傲的性子从来不讨人喜欢,哪怕事到如今早已习惯处处被人孤立,但也不是最开始就如斯内心强大。
她也曾经有过哭着跑回家,扑进爸爸怀里哭哭啼啼地问“大家为什么都喜欢欺负我”的时候。
那时候唐父是怎么和她说来着?
唐芋记不清了。
但记得唐父笑呵呵地抚摸她的头发时,那双手的温度,足以将她尚且年幼的心中,方萌生不久的寒冷彻底消融。
就是这样一位慈祥又和蔼的父亲,唐芋怎么也不能将他和新闻头条上那个罪大恶极、千夫所指的人联系到一起。
但事实的确如此。
他爱自己的家庭。
却似乎又不那么爱?
不若,又怎么会不珍惜自己的羽翼,在做尽错事前,好好想一想家中等待他下班回家,一起吃晚饭的妻女。
但事到如今,说什么似乎都已经晚了。
唐芋抱着眼眶干涩,半晌,再开口时声音干涩,却平静得有些异常:“宋渺。”
“我在。”
“可以再绕一些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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