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日光拉得斜长,唐芋小时候练舞过度留下了病根,手脚常年都是冰凉的。她挑着日光晒着的地方走,身后蹦蹦跳跳的脚步声却逐渐离远了。
唐芋停下脚步,回过身。
阿呜立在没有日光的阴影里,垂着头,低眼望着楼下灌木丛。
“阿呜?”
“姐姐。那边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动。”
“嗯?”
唐芋微愕,走到她身边,顺着她的视线一同向下望去。
白皑皑的雪地里堆积着一个丑巴巴的的雪人,雪人旁边低矮的万年青灌木叶微微晃动,的确像是藏着什么东西。
唐芋瞄一眼一旁光秃秃的树干,随口道:“也许是从鸟窝里掉出来的雏鸟。”
“姐姐,是我没常识还是你没常识。”阿呜皱着小脸,嫌弃地看她一眼:“小鸟会大冬天的下崽吗?”
“”
被小朋友鄙视了的唐芋早已经习惯了被架在耻辱柱上,不甚在意,弯了弯唇,日光落在眉间,像下了场温柔的江南雨。
她牵起阿呜柔软的小手:“既然那么好奇,猜来猜去,不如我们下去看看?”
走廊门口的雪被清扫干净堆积在了一角,大约是撒了融雪剂,融化的速度要比其他地方更快一些。
门前铺着一条几米长的红毯,唐芋拉着阿呜的手走出地毯覆盖的位置,踏进绵软的雪里,小心翼翼地走到灌木跟前。
唐芋把泼墨似的黑发拢在一边,蹲下身,轻手轻脚地扒开叶丛。
枯叶和腐烂树根交错铺就的叶丛底部,团着一只乳酪色的小猫。
一大一小两个人的呼吸同时凝滞了一瞬。
小猫紧紧闭着眼,把头埋进柔软的尾巴里,像只毛团子。不过是只沾了泥水和污雪的脏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