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舞为灵魂。
芭蕾就是与她的最佳挚友。
就是这样一个生活在云端之上的,遥不可及的高岭之花。
如今却也沾染了人间的烟火,折了白翼,堪堪降落在了最富凡俗气的青枝弄堂。
“传说中,有一棵叫作风声木的神树。那是一种能和人产生心灵共鸣的神树,它的果实只有指尖一粒细小珍珠般大小,微风吹动树枝便会发出玉器相撞的悦耳响动。折下一枝,文人握着会听到琴瑟之声,武人持之,听闻的便是金戈铁马、兵刃相交的通天巨响。”
唐芋娓娓道来,语速不疾不缓,咬字清晰,听得人很是舒心。
“还有一说,患病之人手持此枝,掌心会变得潮湿,而将死之人手持此枝,树枝会自动折成两段。传言某位操持金乌戈的上神陨落时,手中便握着风声木的树枝。其中一段落于凡间,千年温育后,长成了一棵新的风声木。”
说话间,头顶透红的阴影向外扩散了些。
红伞的伞缘微微抬高,雪簌簌地落在伞面上,宋渺缓慢地眨了下眼,望见一棵低矮的枯树。
认不出是个什么品种,枝杈光秃秃的,连片枯叶也没悬着,只每枝上都覆着层厚厚的雪,压得几乎要从中折断。
她弯下腰,从脚边拾起根被压断的半截枯枝。
握在掌心,湿漉漉的。
唐芋的目光低了低,落在自己被束在一根细窄的钢钉里的右脚。
目光也微微潮湿。
“神话好像是真的。”
宋渺没应这话。
片刻后,在她跟前单膝蹲下身去,没声息地摸出张纸巾,从唐芋手里抽走那根树枝,轻轻置放在石砖上,然后擦拭着她蹭了泥水的手心,尽量不触碰到她的肌肤。
唐芋一头雾水,任由他的动作,只记得把伞往他的方向倾了倾。
雪落无声。
昏黄的日光下,城市化成一线。
一柄红伞隔开外面白皑皑的喧嚣,伞下,宋渺把手搭在伞柄上——距离唐芋指尖半寸的位置。
声音很淡,也笃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