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闯入的人动作很快,却并不焦灼。
像是心里有秩序的,不疾不缓地依着数进行。
将细细的高跟鞋留在门边,手腕一转,反身把企图挤进来的冷气关在门外,几步走到三面落地镜的角落里。从小臂上褪下只手提袋,塑料纸哗哗作响。
“老师。”
个头最小的小女生看见人,一板一眼地轻唤了声。
蚊子叫似的。
她方才站的位置正冲空调口下,脸蛋吹得红扑扑,像高原上毒辣的太阳晒出的颜色。
似乎感受到来人身上挟着尚未消散的冷气,小女生忍不住迈开小碎步,往前挪了挪。
“什么?”
唐芋回过眸。
堆积在肩上的鸦青散发,江南布庄的绸缎似的,随着她的动作缓缓滑落下来。
松散地垂于腰际。
像、一扇鸦羽。
衬得肤色宛如刚烧制的永乐甜白釉。
——“白如凝脂,素犹积雪。”
类雪、又类冰。
而那两瓣水红的唇。
恰好就是抹在细白瓷上的一点,恰如其分的好颜色。
“乐遥。”
唐芋声音温温和和的,眉毛刮得如柳细,唇角一弯,就带出了些烟雨江南的味道。
她复又问了一遍:“怎么了?”
边说着,像是怕身上沾的冷气刮到学生,堪堪后退半步,脱下外套搭在架子上。
露出贴身的长袖里衬,下半身是一截灰色的呢绒半裙,搭在膝盖上几寸的位置。
“老师说的录像带,我没找到,所以带大家先把基本功练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