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摸着慕同尘少说也得明日才到,他便和衣睡了。

夜里辗转反侧,少了容问在身边,被子都是冷的,睡意就像是初春水面上的冰,又脆又薄。

好不容易才将眼睛闭上,天却已经亮了。

耳边有“笃笃”敲门声传来,刚把门开了一扇,慕同尘便冲了进来。

“容问没来?”慕同尘大马金刀地往桌边一坐,目光四下逡巡一番。

“前鬼神旧部闹事,他去处理,便没来。”他也坐下,倒了杯隔夜的冷茶醒神。

按了按太阳穴,“你去过灵星君那儿了?”

“我托他查了查你当年神魂转世去向。”慕同尘颔首,又问:“你也去过了?”

他“嗯”了一声,“灵星君全告诉我了。”

“先说好,我可真没干过抽人生魂的勾当,”慕同尘听他这么说,即刻将双手举起,“你那神魂我可是问西府君要来的,谢郁之事我一概不知。”

明知放下杯子道:“这个我自然知道。”

他将先前招魂台上阿巳的话又对慕同尘说了一遍。

听完慕同尘眉毛紧蹙,想了想才道:“这事儿我也觉得蹊跷,我猜这岁厄鬼和先前知下城中所见的那些尸体都与她脱不了干系,先不说她究竟是何人,单说她不过一介凡夫俗子,又如何能知道这些鬼蜮伎俩,还能平安无事地瞒过西府君这么多年。”

“这其后只怕是有人教唆迷惑也不一定。”他手指在桌上圈圈画画,最后一敲,盖棺定论。

明知眼神自他手上移向窗外,此刻天色泛鱼肚白,衔着几丝火焰色红霞。

“只盼西府君无碍。”他眼眸微眯,喃喃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