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内侍忙应下,躬身退出殿外。
国主走到窗前,看着外面雨幕,突然像是想起些什么似的,叫住他,“魏卿啊,……你说孤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魏内侍停下脚步,依旧弓着身子,“陛下错没错老奴不知也不敢妄言,只是老奴瞧着,太子殿下是个极重情义之人。”说完他便退了出去。
殿内很静,只有窗外的雨发了疯似的往下落,这位除去冠冕便与天底下所有父亲无异的国主突然生出一点怅然,难道他当初真不应该让那十一皇子做太子侍从?
很多年以后,这位杀伐果断的帝王才终于确定自己做错了。
就当成婴那把横刀挨在他脖颈上时,他看见了那年轻人脸上的果断,睿智,与一个帝王理该拥有的一切神情。他才知道自己错算了,要毁他兰沽国的并非那位神童成难,而是眼前这位如朝日一般的年轻帝王――成婴。
但他却也不知道,那位十一皇子成难只不过是他那宝贝儿子人不人鬼不鬼苟存于世也要偿还的一段亏欠而已。
只不过人间事本就是一团乱麻,纠葛不清,个中爱恨谁又能看的分明?
这又是后话了。
魏内侍走出殿去,宁祯便起了身,踉跄几步才站稳,一双腿不停打颤,旁边人赶紧上来要扶,他摆摆手将人推开,一言不发的跨上那几级台阶,眸子黑沉沉的,却多少有些勉强,他自小没吃过苦头,跪了一夜,膝盖便如针刺一般的疼,终于在最后一级台阶上一下扑倒向前……
灵星君一下子惊醒过来,大口的喘息。
半晌,他才发现四处皆是荒草,头上有一方破破烂烂的屋顶,豁开几个大洞,椽子龇牙咧嘴的露出来,顶上天色已经亮全了,有几缕光从椽子缝隙处照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