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容问眼神所指之处去看,片刻,他心中一惊。
黑暗中确实有东西,那东西通身血红,像是一道没有实形的影,没有五官,一双空洞的黑眼睛嵌在头上,利爪上滴滴答答流下一摊血。
此刻,它正张着大口,一双空洞黑眼睛痴迷的看着狐火。
空气中的血腥味让他几近作呕,他眉头一蹙,眼神极尽厌恶。
这畜生几时出现在他眼皮子底下,他竟完全没有觉察到。
而岁厄鬼同样没有察觉到他们。
他下意识按住了赦罪剑柄。
岁厄鬼虽说不通人性,智力低下,是最不入流的精怪邪祟,但唯有一点让人丝毫马虎不得,那就是它速度极快且擅逃遁,与之交战,胜负往往只在一瞬间,若让它逃离,再要寻起来,堪比大海捞针。
所幸他从来没输过,他少时除这玩意儿跟玩儿似的,但总觉得哪里不对,于是他再次屏息敛声细细观察,终于发现了不对之处。
眼前岁厄鬼痴痴看着那团狐火,蓝绿火光映在它血红没有五官的脸上,它却定在那里一动不动,像是在做一个美梦
眯眼看向宅邸门口那对在风中纹丝不动的铜风铃,纵使他再不拘小节此刻也反应了过来,反应过来的同时也松了口气。
他松开紧扣赦罪的手,语气轻缓了几分,“据我所知,岁厄鬼最害怕让人看见它的脸,所以很畏光……这宅邸不简单啊。”
年少时,他为着点少年意气跟岁厄鬼死磕,经常追一只岁厄鬼跑几里地,闷亏吃多了,才悟出点有用的东西。
岂料一千年后这点东西还能派上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