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同于后来三十余年,被困在临川侯府这个金玉铸就的牢笼的,自由的味道啊!
画面一闪而逝,很快,黑暗扑面而来,伴随着楚筠最后一声叹息的,是几个孩子骤然爆发出的哭喊声,凄厉绝望,令人恻然。
安康十五年冬十一月,临川侯夫人楚筠过世,享年四十八岁。
华国,阴历1976年冬十一月,衡县双鱼镇云潭大队李家沟,一间破破烂烂的土砖房里,木板床上的女人悠悠醒转。
听到动静,床边的女娃猛扑上去,一声稚嫩的“妈妈”,让楚筠尚未起身,就直接愣住了。
自己这是 又活过来了?
楚筠的心头一片茫然,但在她打量过四周的环境,接收了原身的记忆以后,一种匪夷所思的情绪,就瞬间席卷过她的心房。
这是一间四处漏风的土砖房,屋子里打扫的还算干净,只是有一面墙壁中间的土砖裂了个大缝,这样冷的天气,风从缝隙里争先恐后挤进来,楚筠只觉得身上一点热乎气都被吹没了,整个人好像身处冰窖,牙齿不自禁磕碰到一起,发出细微的声音。
这个家里完全没有什么家具,除了身下由几块木板和土砖搭成的简易床,就只有一个破破烂烂的跛脚桌子和两个瘸腿凳子,外加一些七零八碎的生活必需品。
站在面前的小丫头,大约也就两三岁大,瘦的浑身上下没有二两肉,脑袋因此显得格外的大。
几片破布条拼接的衣服套在她身上,在这样的天气里完全不能保暖,脸颊都被冻得红一块紫一块,耳朵和手背更是长满了冻疮,有几处已经破烂流脓,看上去红肿可怖。
她的嘴唇透着几分苍白,只有一双大大的黑眼珠,滴溜溜地看着楚筠,让她一下子就想起了自己那些养的白白胖胖的孙子孙女。
“妈妈,你喝热水,喝了热水就不冷了。”
女孩吃力地端起旁边桌子上的一个带着缺口的碗,想凑到楚筠的眼前去。
楚筠下意识接过来,碗里的水已经凉了,她随便抿了一口,摸了摸女孩的脑袋,想要把她抱到床上去,床上虽然只有一床黑乎乎散发着臭味漏出了棉花的被子,好歹也比地上暖和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