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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会儿,它们又开始反噬反扑,齐齐涌过来,攻击他伤害他,他不敢看容越的眼睛,这个在小世界的匆匆过客中与他最亲密的人,他害怕被这个人责怪和怀疑。

或许在下一个世界,他不能像这次一样将两个人的距离拉得这么近,任务就是任务,原本就不该掺杂太多的感情,那样不管对谁都是一种伤害。

浑浑噩噩间,他被容越连着被子一起抱了起来,嵌进怀里。

容越的下巴抵在他的头顶,慢慢磨蹭,轻飘飘的叹息声落下来:“你这是要我的命啊……”

“你一点都不坏,你只做错了一件事,宝宝,”容越说:“不管是阮晨军以什么理由逼迫你,或是你自己自愿的,你错在什么都不告诉我。”

他不在乎这件事是如何发生的,他在乎的是阮宛被人狠心利用,以及这个人这段时间的不安忧虑和精神上的自我折磨。

他不知道阮宛竟然有这些想法,他想好好保护的人,原来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就已遍体鳞伤,刚才带着慌乱哭腔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化作一根根利刺,狠狠扎在他的心上。

“医生告诉我,你忧思过重,精力消耗过大,我原本以为你是担心病情,结果竟然是这件事……”容越眉间的怒气重聚,却一点都舍不得对阮宛发出来,只压低了声音。

“你想做什么我都可以帮你做,但你选择了瞒着我,天天面对着我然后担惊受怕,扛着压力做傻事,明明知道自己不能剧烈运动,还跑那么长一段路送东西出去,你知不知道你可能会死?!”

阮宛将眩晕的脑袋抵在容越的臂弯里,怔忪地消化完对方这番话,低喃着问:“那如果我说我后悔那样做了,你怪不怪我?”

容越不知道这个小孩儿对于他和阮晨军的恩怨了解多少,但自从阮宛生病后,他就慢慢将所有事都交给了其他人去办,现在能让他亲力亲为的,只有这个人的事。

他自己清楚得很,过往的仇恨与怨怒,远不及恋人此刻的身体状况重要。

而他终于意识到,自己虽然看透了自己的心,明白这些,却不代表阮宛也明白这些。

“我怪你不能全身心地信任我,”他说,“但你还小啊,骨头都没完全长好,哪里能那么快就自己做到那些,是我不好,没能让你有足够的安全感,没能让你完全相信我。”

他更恨阮晨军,为达目的,连自己十八岁的孩子都可以利用,那以后阮宛难免不会成为一枚棋子和筹码,那个浑身罪恶的老东西,保护不了这个孩子,那便没资格拥有这个孩子。

“不过我们还有很多时间,等你治好了病,你可以慢慢长大,慢慢学会依赖我,好不好?”容越的神情变得有些紧绷和阴沉,“阮阮以后都呆在我的身边,不要管荣盛的事了,他们对你不好,他们在害你,你不要回去了,可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