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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知道阮宛身体不好,为什么自己要出去?为什么要让阮宛孤立无援地晕倒在家,无人照看?

是发烧到撑不住了的时候才晕的?那是什么时候开始烧的?从他走后一小时?还是半小时?

他知道阮宛对于自己的身体状况一向后知后觉,心思迟钝,可他自己竟然也这么粗心大意,还谈什么照顾?谈什么保证和承诺?

“阮阮,宝宝……对不起,是我不好。”他弯下身,把头深深地埋在阮宛的颈窝里,肩膀颓丧地垮下来,隔着被子抱住他。

……

这次的高热来得又快又猛,吊了水,打了退烧针,也吃了药,热度却到了半夜也没有降下来。

阮宛感觉身体仿佛被一把烈火烧干,无力抵抗,生机都蒸发殆尽,有人将他抱起来,不停地喂水,喂药,可他只觉得自己像沙滩上晒化的一滩肉,烫得如火,软得像泥。

不一会儿,身体又开始变冷了,他在被子里不停地轻颤,不停地梦呓呜咽,眼泪沾湿了整张脸,又被一只温热的手仔细轻柔地擦拭干净,是一种很熟悉的触觉,能带给他无限的安全感。

“容……越……”

“我在。”容越屏住呼吸,轻轻地在阮宛嘴边落下一个极为珍视的吻:“宝宝别哭,别怕,不痛了不痛了……”

“容越……你别……难过……”

烧透了的人嗓音又细又软,虚弱得风一吹就散了,但吹进容越的耳中,却将他心里最柔软的一处地方寸寸击碎,他的脸上无法抑制地露出一个近乎哭泣的扭曲表情,又很快被他狠狠压下去,虚抱着阮宛,在那块瓷白软嫩的耳垂边亲了亲,低声哄着:“好,我不难过,宝宝乖乖睡觉,别想着我了……”

“你抱抱我……怎么不抱我,我好冷……”阮宛眼睫轻颤,孱弱地扑簌,想要睁开眼睛却又怎么都睁不开,眼皮似乎重逾千斤。

容越眼中的哀伤更甚:“我不能抱你,宝宝,你会疼的。”

阮宛每叫疼一次,都像在他心头剜一块肉下来,鲜血淋漓。

小孩儿这次发烧,皮下淤血也严重,手脚的一些地方连碰一下都会痛得难受,更别提抱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