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陛下醒了!”
这分明是小路子惊喜的声音,为何他刚才不在?
“做噩梦了?”
阮宛怔怔地看过去:“容越,你也在……”
原来他刚刚是在做噩梦?
一场梦耗尽了他的体力,此时竟一丝力气也提不上来,浑身瘫软着,还出了一身汗,泡在被褥里,像是个溺水被救起的人。
小路子看他终于清醒,大大地松了口气,在一旁絮絮叨叨:“真是吓死奴才了,方才怎么唤陛下都不醒,还是摄政王大人情急之下叫了陛下的名讳,陛下才醒的,陛下喝点水吧……”
“等他先缓缓。”容越挥手让他把水放下,“去拿两块帕子来,一块浸热水。”
“诶!奴才这就去!”
怀里的人此刻心跳紊乱,浑身汗湿,黑发沾在苍白的侧脸上,即使透着显而易见的病态,却似乎更有一种别样的凄然漂亮,在琉璃盏的微光下,仿佛从暗夜里来的鬼魅,美得让人心惊肉跳。
容越是半夜被热醒的,小皇帝畏寒,即便现在已是春天,寝殿内晚间依旧燃了炭盆,容越自然是觉得热,睡梦中却下意识地不愿意松开怀里的人。
直到醒了之后,才发觉阮宛的状态不太对,似乎被什么梦魇住了,浑身又湿又软,口中呜咽声不断,孱弱得紧。
他一瞬间有些后悔,怪自己没思虑周全,只顾着这人会不会冷,就抱得紧了,却忽略了对方有心疾,比那琉璃瓶子还难供养,若是不小心压迫到了心口,身体必定会不适的。
小路子送来帕子和干净的寝衣,容越目光微暗,却不多耽误,免得风寒再入侵。
他将阮宛汗湿的衣衫褪下,仔细将那具瓷白嫩滑的身子擦拭一遍,再换上新的寝衣。
期间小皇帝一直没有精神,安静柔软地任他摆弄,乖得像个瓷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