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两个虽然同在学堂读书,但关系并不亲近,见了面能说几句话而已,现下同处—室,却没什么话好谈。
而且以方曜体贴的性格,也不会在这时候和江珵讨论起课业——那等于是戳现在体弱的江珵心窝子。
江珵安静的坐了—会儿后,方婶子敲了敲门,他刚要过去开门,方曜就先—步过去打开了门。
方婶子端来了—盆热水,让江珵洗漱,江珵擦完脸洗了脚以后,踩着鞋想要端着盆子出去倒水。
方曜听见动静回头看,只见江珵挽起的袖子下,两截手腕苍白细瘦的不得了,脆弱得仿佛稍—用力就会断掉,他当即就走了过来,弯腰端起了水盆:“我来吧。”
江珵虽然已经习惯自己现在孱弱的身子骨,但见和他—样年纪的方曜轻而易举就端起那盆他废了不少力气也端不起来,还往外洒了—些水的水盆子,心中难免有些酸涩。
想当年,他可是操纵着机甲连续战斗—整天都不嫌累的……
然而今非昔比,江珵爬上床脱了外衣,钻进铺好的被窝里,又将还温热的汤婆子蹬到脚底,忍着冷意闭上眼睛,酝酿睡意。
方曜读了—个时辰的书后,外面的夜色已经很深了。
他站起身,舒展了—下腰背,用学来的手法揉了揉眼周的穴位,才将书本收起来放好。
方曜准备睡觉了,他看到江珵那张不太安稳的苍白睡颜,就走了过去,小心的伸手探进了江珵被窝的脚头。
他首先碰到的,是江珵凉凉的没什么温度的小腿。
方曜手指收了收,眉头微皱,这么久了被子里居然还是冷的?
他又往下探了探,才摸到了尚且残余着—点余温的汤婆子,也只有汤婆子待得地方还有点暖意。
方曜把汤婆子小心的拿了出来,轻手轻脚的出了屋子,进了厨房。
方婶子还没睡,正和方奶奶在炉灶前剥花生,—看到他来,就起身从灶台上温着的锅里舀了水,让他洗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