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床,关灯,漆黑一片的卧室只剩下摄像头偶尔穿透遮蔽的光,以及静得仿佛敲在人心上的时钟。
滴答,滴答,旁若无人地指向凌晨三点。
倒计时,00:10:00:00。
郁唯祎还没睡着。
她头埋在被窝,紧闭的睫毛有些焦躁地轻颤,放缓呼吸,试图入睡。
褪黑素吃了两粒,却好像没什么作用。
朝阳穿透浓云。
早上七点,闹钟准时响起。
郁唯祎翻了个边,纤长白皙的胳膊从被窝里神了出来,按灭,缓慢地睁开清醒的眼。
天花板上影影绰绰地映着几缕光。
拼出不足六个小时的倒计时。
郁唯祎起身,人飘进盥洗室,安置在洗手台上方的摄像机将镜头转向她,她有些慢半拍地看着这个不明生物,一张干净通透的小脸清晰出现在镜头,轮廓增一分太多,减一分太少,三庭五眼的标准比例美且精致,是那种骨相皮相都上乘的清冷美人。
一宿没睡的郁唯祎因着失眠影响了反射弧,她反应过来,冲怼脸拍她的镜头无奈地笑了下,示意它转向别处。
咖啡,几片面包,配上口味大同小异的果酱,郁唯祎每天早上吃着毫无新意的同样简餐,开启一天的工作。
出门前,她画了个淡妆,镜子里映出一修长清冷的女人,黛眉清目,长发挽起,款式简约的休闲装烘托得周身淡漠——看上去不像去赴前男友的约,而像是和甲方开会,谈不拢了还能随时撸起袖子干场架。
她扯出一个微笑,使自己看上去没那么僵硬。
小区离餐厅车程四十分钟,郁唯祎十二点出发,中途还拐弯加了个油,抵达时,时间依然充裕,距离一点还差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