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到临头,丞相也不必问得那么清楚了。我看得出来,你们二人都受伤不轻,绝无可能是我的对手。既然这样,不如乖乖跟我回去,或许我还能念在那些年的情分上留下你儿子一条性命。”
“您说如何呢,徐丞相?”
照宣朔帝的意思,叛乱者不能死的无声无息,而是该押至菜市场斩首示众才能起到警醒作用。所以沈驰景并没有急着痛下杀手,而是想留着活口带回去。
“留下我的性命?”从最初的惊惧中缓过神来,徐舟横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他早早将防身的长刀抽了出来,冷冷地盯着从前的好友,眼神不带一丝温度:“如果我猜的不错,沈大人最想杀掉的就是徐某了吧,又何必如此为了骗父亲回去而大费周章?”
“最想杀的人……”沈驰景原本毫无波澜的眼睛忽然晃了晃。她停下脚步,没有再向前走动,只将一双不知是何滋味的眸子转向说出那话的徐舟横,苦笑了一声:“不管你信不信,从上一世到这一世,我从来都不想杀你。”
“只是缘分阴差阳错,注定我们会站在彼此的对立面。”
徐舟横不动声色地向后退了一步,手中紧紧握着缰绳,闻言也是一怔。
“我们不一定非要站在对立面的。”他阴鸷的眼神柔和了一瞬,艰难地望过来,像是鼓足了半辈子的勇气般将求饶的话说出了口:“只要你能假装从未见过我们,我一定会带着父亲回到家乡,更名改姓,种田养地,此生绝不再涉足政事。”
“只要你,放过我们。”
沈驰景眉间青筋一跳,下意识伸手抓紧了腰间的兵刃,却久久没有抽出。
放走徐氏父子,他们真的能如言所说安安分分在田间生活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