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即便如此,迎着席引昼的目光看过去,焦躁不安的沈驰景忽然感觉横冲直撞的筋络被抚平了,取而代之的是难以言说的安心。

是啊,殿下什么时候骗过我呢?

在对方希冀而温和的注视下,沈驰景鬼迷心窍地应了声,没再继续反对下去。她托了托手,目不转睛地看着席引昼,哑沉着声音道:“那臣便恭祝殿下。”

“一路顺风。”

不论前方有什么豺狼虎豹、刀山火海,只要你还在——

我就能闯过去。

几周后,颉国粮草断绝,被启军打得一路向北溃逃。虽因颉人勇猛,启军遭到了剧烈的抵抗,但无奈人是铁饭是钢,就算再顽强的汉子,没有食物也是万万活不下来的。

看着颉国派使者呈上来的求和书,赵维扬皱了多日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了。

“不继续打了吗?”几场大战下来,沈驰景前世的战斗因子算是被彻底激发了。她不太甘心地看着赵维扬面前的求和书,跃跃欲试:“还不如打进他们王宫,彻底灭了他们再次进犯的可能,岂不是会省下日后许多的人力物力?”

“小景啊,账不是这么算的。”赵维扬笑着摇摇头,一张左不过二十多岁的俊脸上竟露出了近似慈祥的微笑:“颉国地处北方,虽常有冲突,但很少会发生像这样的大战。要不是有心之人的挑拨,两国并无血海深仇,也很少会刀兵相见。”

“那就这样放过他们吗?”沈驰景显然还是不甘心:“不论他们是不是受了徐壑的蛊惑,但最后不也进犯了我大启、伤了我大启百姓吗?”

“当然不仅仅是因为这个。”赵维扬的手腕好了些许,虽还是提不了刀剑和重物,但好歹能缓慢地进餐与喝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