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一直没出声的席引昼忽然站起身来,目色冷然,牵起沈驰景的手便向外走去。
沈驰景还没反应过来:“去哪?”
“刑部。”
刑部不比那间小黑屋,根本不可能让四人同时探视。席引昼好说歹说,又以太子之尊许下誓言,这才堪堪将沈驰景一人放了进去。
沈驰景从未如此心急如焚地想见一个人。她一路小跑着进去,一间房一间房地寻,终于在一个角落里找到了周伯期。
“伯期!”
与宁承世那次不同,周伯期已认下了全部罪名,因此无需严刑逼供。逼仄的角落里,她蜷在暗处,双眼无神地注视着地面,穿了一身死刑犯的灰罩衣,连带着整个人都是灰蒙蒙的。
听到牢门打开的‘嘎吱’声,她也没有抬起头的意思。直到听见沈驰景说话后才终于昂起首来,恢复了往日的笑容,沙哑着嗓子道:“斐隐兄。”
她只抬头瞧了沈驰景一眼,便又很快低下了头。谁也瞧不见她的神色,却能听得出她的愧疚:“对不起啊。是我给你惹了麻烦,才害你被人怀疑。”
“说什么呢!”在见到周伯期的一瞬间,沈驰景便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了。这么些年,她从未如此真实地感受到过,一个同自己那么亲近、那么年轻、那么好的人……离阎王爷不远了。
三个人中,周伯期一向都是充当着大姐大的角色。此刻蒙难之时,沈驰景才骤然发现她的身躯也那样娇小——小得让人根本无法将她同那些日子里风风火火的周大人联系到一起。
周伯期第一次见她哭成这个样子,有些手足无措。她将手在衣服上用力擦了擦,遂温和地笑笑,揉揉沈驰景委屈的脑壳,不住安慰道:“阿隐不哭了,乖,我没事、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