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驰景还来不及回个笑容,便被赶上来的周伯期拉到了身后。

“不要离她这么近。”周伯期对着沈驰景耳语了一句,随即独自走到了妇人面前。

“夫人,我知您心中苦楚,也同情您的遭遇。”周伯期不愧是跟着京兆尹办过事的人,并未被妇人的情绪带着跑:“可沈大人的确没做过那样的事,您若非要置她于死地,不但给不了柳五正义,反倒会将您自己陷入不义之地。”

“呸!”妇人并不领情,反而大骂起来:“恶人怎么会承认自己做的恶事?害我亲人的恶人至今尚在任中,逍遥法外,好不痛快!”

为了安抚妇人的情绪,周伯期轻声道:“请夫人将恶官的名字告诉在下,在下虽官小人微,也定能为夫人讨回公道。”

见妇人眼中闪过一丝犹豫,她赶忙趁热打铁:“同时,也请夫人告知在下背后之人的姓名。此人用心险恶至此,又同三年前诬您幼子之人有何区别?”

……

妇人突然冷静了下来。

不再讲话,不再挣扎,就只是安静地站在那里。

良久,直到所有人都以为她是要妥协的时候,她却扬起了头,瘆人的嗤笑声自牙缝中泄出,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我还当……还当你真是什么好官,当你真的善心大发,要为民做主……”

“哄我,骗我,套我的话。到头来还想要告诉我,你是为了我好。”

“自己不觉得可笑吗?”

看着眼前悲伤绝望的女人,周伯期那张一向伶牙俐齿的嘴嗫嚅着开合了数次,最后也不知从何说起。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要说些什么,才能将妇人这颗千疮百孔的心修补起来;她不知道自己怎样才能叫她相信,这世上不是所有官员都那么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