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驰景微不可察地松了口气: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沈大人心思细腻,思虑缜密,所说种种的确大致不差。”席引昼话锋一转:“但错只错在沈大人心性太过纯良。你怎就能确定知道,父皇一定不会把我怎样呢?”
沈驰景语塞:“这……”
她原也只是根据上一世来推测的罢了。
席引昼他晓得沈驰景无法回答这样的问题,索性继续说了下去:“父皇与老师、宁大人虽有同袍之谊,但父皇毕竟为君多年,而自古以来,君王都是多疑的。他不敢相信宁大人,自然也不敢全然相信老师。即使宁大人命不久矣,他也不一定肯让老师去见他最后一面。”
“万般无奈之下,我只能赌一把。宁大人一向宽厚仁和,结友无数,朝中有几个不怕死的大臣曾在昨日晚上替他求情,据我的人来报,说是父皇看起来气得不轻。他是个明君,建国之初便立下了不杀谏言之士的规矩,就算再生气也只能叫他们退下。”
“我趁此时入宫,长跪门前,故作言辞激烈地替宁大人求情,有意说些糟心话惹他生气,不达目标誓不离开。父皇本就强压怒火,又被我这么一挑,当下便失了理智,正好将一腔怒火发在我身上。老师慈和,闻我入宫之事定会赶来。依他的性子,定不会和父皇硬碰硬,而是说些软和话来平息他的怒火。父皇经此一劝恢复了神智后,我身上的伤口和跪地苦求的老师——”
“便是挑起他心软的,最好良药。”
“可是……”听到这里,沈驰景着实有些震惊了:“殿下好言相劝便是了,为什么非要自伤呢?”
“好言相劝?”席引昼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难道沈大人认为,单凭口舌相劝就能让父皇念起昔日的情分,赦免宁府之罪吗?此事事关重大,父皇一向杀伐决断,早在将宁府上下送入刑部的那一刻便动了杀心!”
“……”沈驰景更不解了:“殿下既然都知道劝说无用,又为何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