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后悔。”

沈驰景浑身一战栗,下意识向后望去。

人群中,席引昼从排排相府府兵中间的空道中走来,走得坚定而从容。树叶斑驳的光影在他身上铺开,映得他眼睛微闭,眉心稍蹙,却一直没停下紧盯文清瑶的目光。

快要走到时,他停了下来,有意避开了沈驰景投来的目光,只一门心思地看向死到临头也不罢休的文清瑶。

话虽不重,却掷地有声。

“不论在你的预见里,她日后是多么十恶不赦、恶贯满盈,现在的她也只是一个不经世事的小丫头,是一个从未做过任何坏事的小姑娘。谁都没资格用她没做过的事情来惩罚她。”

“谁都没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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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大的马车上装了三个人,每个人都心事重重。

周伯期实在憋得难受,头一个打破了沉默的局面,叫苦不迭:“她……她怎么还在舌底藏了毒?这下好了,一句话没捞着,倒叫她们主仆二人死了个痛快!”

沈驰景脑袋一耷拉,心不在焉地答着:“是、是啊!什么也没问出来。”

她哪还有心思想这些朝堂上的事情。只将一颗心分了两半,一半用来悼念宁夫人——悼念这位为自己的族人付出了一切的奇女子;另一半用来回想席引昼刚才的话。

最是无情帝王家。尤其是封建王朝的帝王,大多都很迷信,一旦遇到这样威胁他们王朝的预言,多半会宁肯错杀不肯放过。或许书中的席引昼之所以下场那样凄惨,就是因为他多情又心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