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便下床, 右臂又负伤……”
他终是没法厚着脸皮将剩下半句说完,但阮白也明白了顾言靳的意思。
世子哥哥这是想要她喂药呢。
虽然门口双易还在,但病人嘛, 总归是想要自己的家人更亲近些的。
阮白自认为自己想的通透,毕竟她当初生病的时候, 哪怕再喜欢锦玉, 也还是更喜欢爹爹亲自喂药。仿佛经过爹爹手呈上来的药就没那么苦了。
小狗儿已经走到门口, 正要出去,忽而瞧着小姑娘没跟着出来,反倒又退回去端起了药碗走向床边。摇了摇尾巴,也跟着回去趴在地上看着。
顾言靳稍稍变了下坐姿,以便小姑娘更好递勺, 便看见她舀了一勺药汤, 似是看着冒着的热气觉得烫了, 轻轻呼着气, 不免失笑。
这像把他当孩子似的喂呢。
虽心里头是这么想着,但当阮白将吹得温热的药勺递来时还是垂着视线安静喝了下去。十六
苦。很苦。
顾言靳下意识皱了下眉,阮白见状立刻缩了手担忧得眼睛盯着他一眨不眨:“世子哥哥,是不是很难喝啊?”
苦涩又难以忍受的味道还在口中停留,但顾言靳看着小姑娘皱着鼻子看了看他又无措地看向汤药,末了觉着似乎又蔓延起丝丝甜意。
摇了摇头, 他轻勾起唇角,“不会。”
见顾言靳回答的若无其事,阮白又瞧了瞧他神色,才相信了继续喂。
一口又一口。顾言靳儿时在父母双逝的那段时日也病过很长一段时间,对中药的味道其实亦几乎习惯了。只是后来未曾再病过,一直到现在乍一再入药,方才觉得苦口。
但这样一勺一勺喂,多多少少会觉得苦味更甚。只是鬼使神差的,顾言靳不想拿过小姑娘手里的药碗一饮而尽,打破这样宁静美好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