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伙儿都走了,保庆自不会留在此地碍眼,亦借口告退。
算他们有眼色,福康安摇头笑叹,而后领着苏音到一旁的罗汉松下。
立定后,他才回身对她歉笑道:
“今日出宫后我去了鄂岳家,陪他下了盘棋,得亏我遵从医嘱没饮酒,这要是跟他吃起酒来,指不定得耽误到何时,再回来晚些,可就碰不着你了。”
她并未询问什么,他便兀自解释了那么多,轻易就消弭了她因久等而生出的一丝忿然。听到医嘱二字,苏音不觉好奇,“你身子不舒坦?”
平日里她打手语时都有青枝在旁复述,偏偏这会子青枝不在,没人帮她表达,福康安看她的动作,能猜出她的大概意思,却仍旧装作懵懂的模样,
“我不懂手语,你还是跟我说话吧!反正此处无外人,你无需顾忌。”啊?让她说话?苏音倒是想,可她不敢啊!
虽说她收下了胸针,但她从未真正承认过寺庙中的少年就是她,她便自欺欺人的继续伪装下去。
除了跟彦齐开口说话之外,她不敢轻易在其他人面前开口,以免惹祸上身。此刻福康安让她说话,她难免会犹豫。
紧抿着唇,苏音迟疑许久未出声,神情明显有所防备,福康安见状,明亮的眸光逐渐黯淡,
“我若真想揭穿你,何须等到现在?我说过会帮你保守秘密,难道……我不值得你信任?”
第十七章
就在方才,她还打定主意绝不开口,但福康安一反问,迎上他那盛满失望的眼神,愧意瞬时蔓延苏音的心扉。
算来他已救过她好几回,且他明明有机会戳穿的,但他并未那么做,应该不至于出卖她吧?
可是表哥交代过,不能在其他人面前说话,她若违背彦齐的意思,万一出什么事,再无挽回的余地啊!
她的眸光明显闪烁,似有所犹豫,福康安越发好奇,“苏音,你在顾忌什么?为何不敢与人说话?若有苦衷你可以告诉我,兴许我能帮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