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彧看了对方几眼, 说:“你很懂怎么让人生气。”
郁臻的表情变得茫然。
“好了, 我们去外面看看。”杜彧无心多言。他的身体很难受,像头因贪吃吞了太多梦境的貘, 消化不良, 胸闷气短的不适感严重影响了行动力。
郁臻搀扶他站立,并说:“你还好吗……不如我们再等等。”
“不需要。”杜彧坚持道。
“好嘛,那你在旁边站着别动,我去。”郁臻说完,走向石室的门。
铁桌的四只脚与地面摩擦发出令人牙酸的尖锐噪音。郁臻连搬带扔, 三两下清理好出口, 拧开门锁, 在门缝里露出半张脸, 观察室外的动静。
走道内血水流淌,被踩碾粘上鞋底,遍布沓杂纷乱的脚印。散碎的断肢和肉末有的凝固在墙面,不难想象这一天一夜里,发生了一出怎样的惨剧。
嘀嗒,嘀嗒。
黑色的液体一滴滴落在脚尖,郁臻困惑地抬头——
一颗畸怪的头颅正悬吊在屋顶上,与他面面相觑;它有陶瓷玉器般光滑的皮肤,脸如马脸那么长,没有眼睛,咧开的嘴缝淌出浓稠的黑血。
郁臻想,倘若自己的心跳再快一点,必定当场毙命了。
它口中喷出的白气带着极重的生腥气,颀长的脖颈柔韧地伸缩,忽然地朝他袭来——
后方伸来一只惨白的手握住郁臻的肩,将他猛力拉回了石室!铁门关合的巨响震耳欲聋!
他被这股大力掼到墙上,撞歪一边的铁椅。
杜彧用背抵着门,门外响起磅磅的沉闷撞击!竟将数厘米厚的铁板撞到变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