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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臻看到了西里尔。

银发青年如物品被禁锢在窄小的鸟笼中,额头和手臂都渗出细密汗珠,嘴唇咬得流血破皮;想也知道,即便不用出力撑举花盆,保持如此痛苦的姿势,哪怕几小时也不堪忍受。

郁臻眼含怔忪,不知所措道: “这是在干什么?”

“你不是问男仆的工作么,这就是了。”杜彧云淡风轻地回答。

“这是虐待。”郁臻道,他蹲身握住鸟笼的骨条,喊西里尔的名字。

然而对方置若罔闻,飘忽的眼神光无法聚焦,像被注射麻药的动物,顺从地消化着疼痛和屈辱。

“他听不见的。”杜彧近乎冷酷道,“为避免他们叫苦连天,煞了风景,每天清晨都会为他们注射微量致幻剂。不遇到雨雪天,他们是能活下去的;运气更好一些的,还能被来散步的贵族看中,孕育子嗣,过上……应该算无忧无虑的生活吧。”

郁臻:“如果我把他放出来,会怎么样?”

杜彧:“擅自离岗,处死。更何况你能带他去哪儿?”

郁臻终于明白西里尔所说的:没有哪个国家会蠢到往帝国派男间谍,皇宫也不怕有男人图谋不轨。

不必刻意施以酷刑,成为宫廷男仆起,就是为了受折磨而存在。存在价值便是成为这些花盆底座中的某一个,直到某天精神崩溃或是在极端天气下暴亡,被替换,又会有新的男仆住进去。

他最难过的是,西里尔明明知道这些真相,却仍然选择了它。

假如他一早知道活下去的结果是这样,他决不会宽慰那句:别害怕,我们都会活下去。

至少对他来说,他宁愿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