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玟坐在一把椅子里,等佣人整理书架下方的置物柜;房间放着舒缓悠扬的钢琴曲,她的左手搭在扶手上,细长的手指随旋律凭空弹奏曲谱,眼睫微垂,在思考心事。
郁臻不想打扰她,但来都来了,掉头走会更显唐突。
于是他走上前道:“杜小姐。”
“叫我杜玟吧。”杜玟的手指停止律动,妥帖地放回膝上,“有一个不情之请,您愿意答应我吗?”
郁臻想,他好像也没有不愿意的权利吧。
“请说。”
“希望在阿彧醒来之前,您可以留在这里;可能的话,夜间也继续入梦。”杜玟凝视着床上沉睡的弟弟,爱惜道,“他是我唯一的亲人,拜托您了。”
杜彧的房间是否放得下两张床,答案是肯定的。
郁臻连借口回家取一些私人用品的机会也无,杜玟说这里什么都有,他可以随取随用,当成自己的家。
——郁臻是万万不敢的,他只能当成住豪华旅馆。
所幸这间卧室好些年没人住了,极其整洁空白,住下来不至于冲撞别人的生活痕迹。白天在医院打过照面的护工住隔壁,如病人的监测状况有异,对方会及时发现;他除了睡觉做梦,不需要操心任何事。
杜玟把一个箱子放在了他的床头,里面装着佣人收拾出来的属于杜彧的一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