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不着?”男人的胸腔在她的手掌底下微微震动。
陶然抬起头,“嗯?吵到你了吗?”
“没有,我不困。”
她不困,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刚刚睡过一觉,但他没有。
怕她难过,他把所有有关于孩子的痕迹全都清理干净,自己却沉湎在丧子之痛里不肯走出来。
深更半夜,对着一张刚刚成型的胎儿的彩超单,抽了大半烟灰缸的烟。
其实从她出事后,两人一直闭口不谈那个还没来得及出生的孩子,因为不知道该怎么去表达。
失去孩子,除了悲痛,还是悲痛。
而有时候悲痛会沉重到真的无法说出口。
陶然突然意识到这件事对他的打击,远远超出她的想象。
“要是睡不着,我们来聊聊天好不好?”
“想聊什么?”
陶然平躺着,望着朦胧的天花板,让沉淀在心底的伤痛切割着她的神经,“这个孩子本来就是一个意外,当时我也没打算要,你说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孩子又走掉的呀。”
“没有的事,别胡思乱想。”顾淮云的手臂用力地收了一下。
又是一阵沉默。沉默过后,陶然率先开了腔,“顾老板,其实有一句话,我一直想跟你说来着。”
“嗯。”
“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