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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答案,陶然想听又不敢听,在他双唇打开之际又截道,“别的我不想知道,我只想知道这个,你老老实实地回答我,别骗我,好吗?”

男人没有片刻的犹豫,“到现在为止,我的人生中只有两段时光是真的快乐,一段是我12岁之前,另一段就是和你在一起的这几个月。”

远处,阳光被遮在雾蒙蒙的云层之后。小车的鸣笛声,电动车的喇叭声,还有小摊小贩的叫卖声,经过车窗的过滤,到达车内时都变成一道又一道时高时低的沉闷的声音。

大奔置身其中,似乎又在热闹之外。

陶然看着男人深沉且不肯退缩的眼神,心底原本筑起的高高的城墙像绥安的那场雪崩一样,一泻千里,溃不成军。

她知道,那个问题不管问还是不问,她都敌不过他。

飞蛾扑火是什么样的,她现在就是什么样的。

陶然走的时候,顾淮云没有再拦着她。这次她没有跑,但也没有回头,抓着包,尸魂游街一般飘飘荡荡着就到了厂长办公室。

服装厂外,黑色大奔停留了几分钟后启动,绕过车流和人群渐渐消匿在路的尽头。

今年有三十,后天就是除夕。

时间就是这么奇怪的东西,每一天明明都一样,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周而复始。现在因为人把它隔成了三百六十五份,每一天又变得都不相同,而逝去的一天都将是无法挽回的一天。

陶然坐在办公桌的后面,拿着黑色水笔在企鹅服装厂特制的红色抬头的本子上百无聊赖地胡乱涂鸦。

先照着抬头的红色字体写了几个字,写到“企鹅”时,她的笔锋一转。

她画了两只企鹅。

一只呈跪地求饶状,另一只单脚踩着一块石头上,抱胸,神情高傲。那只跪地求饶企鹅旁白是,“女侠饶命。”

陶然正在埋头苦写高傲企鹅的台词,“饶命?今日却是饶你不得!吃我一脚。”

写完,陶然构思一番后便下笔,很快第二张图立于纸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