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淮云静默片刻后才睁开眼,再开腔时声音显得沙哑,“年底公司里事情多,连着几个晚上都没怎么睡觉。”
茶杯里氤氲着腾腾的热气,陶然双手握着茶杯取暖,嘴唇对着杯沿,慢慢地抿了一口。
“工作都是做不完的,还是身体最要紧。”
“嗯,”顾淮云端起她泡的茶吹开一点热气后啜了一口,“你们今天是收到新订单吗?忙得都没时间给我回电话。”
顾淮云问她这个问题时的口吻稀松平常,就像两个熟稔的老友间的问候,但陶然听完连脊椎都僵了一僵,在她听来这语气更像是秋后算账。
看来以后坚决不能乱忘这个人的电话。
“不是新订单,是原先的一笔订单出现了问题。”陶然含糊略过。
顾淮云将茶杯放回桌面,一针见血地猜着,“是斯宾那个订单?”
陶然的心紧张得像是漏了一拍,声音底气十分不足,“不是,是学校的订单。”
顾淮云静静地看着她,良久后才问道,“那问题解决了吗?”
陶然连连点头,“快要解决了。”
她不知道为什么在顾淮云的面前会下意识地隐藏和采舍之间的矛盾。这是他用和游斯宾的交情替她换来的订单,她不想搞砸了。
气氛陡然沉默,陶然如坐针毡,赶紧换了个话题,“要再倒一杯吗?”
“不用,”顾淮云又喝了一口,茶杯差不多快见底了,“喜欢喝茶?”
陶然的嘴角挽起,“还好,我们厂里有一个老人,我叫他仲叔,他喝茶几十年了,我也跟着喝。”
之后谁也没开口,陶然静静地品着铁观音,几分钟后谨慎地措词,“你和游先生,你们关系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