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下楼坐进车里,唐宁深呼吸一次,又定了定神,才把车子发动起来。
余白算是看出来了,这人也慌了。看着他紧张,她倒又觉得自己还稳得住,反过来劝他:“预产期都还没到呢,说不定到了那儿就被医生赶回来,最多也就是住几天医院保胎。”
唐宁一句话没有,只是将车开得飞快。所幸当时尚不到五点,天边晨光初现,还挂着一弯淡白的残月,整个城市刚刚醒来,空旷得叫人觉得陌生,从家到医院一路坦途。
阵痛并不剧烈,余白完全忍得住,在车上还分别发了微信给王清歌和周晓萨,让她们俩后备她接下来几天的工作,然后又在备忘录里写了个清单,上面全都是住院要用的东西,打算一会儿发给唐宁,让他一样样去买。前一阵兵荒马乱,她连待产包都不曾准备好。
想到这里又觉得有些好笑,继毫无计划的怀孕之后,他们俩又将经历措手不及的分娩。
进了医院,他们找地方停了车,直接去产房,敲开门口的一扇小窗。里面的护士听余白说了情况,开门让她进去,但唐宁只能等在外面,护士说,开到三指才能进家庭产房,家属才可以进去陪产。
只是短短的一瞬,余白已经在往里面走,但唐宁还没放开她的手。她回头,只见他一脸故作轻松的表情,笑对着她说“加油”,眼里却有一丝愣怔。
余白那时还觉未必会有这么快,但他的眼神也让她心里紧了一紧,觉得那一天真的已经很近很近了,他们之间会多出一个人,却又变得更加密不可分。
门又关上,护士给她做了内诊,果然是先兆临产,当场就把她扣下了。
她被带去做了超声波,又被安排在待产室里做胎心监护。产房的值班医生看过宫缩的数据,说这种强度基本就是要生了,保胎还是催产,让她自己决定。
余白抖着一双手发消息给唐宁,唐宁又在外面抖着一双手回复,两人一来一回,还是不知道怎么选。
所幸,看见李铎晃进来。
一开始,余白还以为是巧合,直到听见李医生说:“王清歌让我来看看你。”
余白八卦心起,情绪还真平静了一点,试探着问:“她跟你说啦?”
李铎只嗯了一声,翻着她的检查报告,不解释。
余白不好意思再打听,赶紧回到眼下的正题,问是保还是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