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明知是这么回事,但她还是忍不住去琢磨,那句“上面要严查”,是真的吗?
回到事务所,余白就打电话去问唐嘉恒。唐律师倒也不瞒她,原原本本都说了。
她这才明白,为什么连华赫所的人都知道这件事了。唐宁进去已经两周,律师圈子里渐渐有了这样一种风传,说他其实从纺织集团那件贪污案开始就已经惹上大事了。
余白当然记得,那是去年秋天他们蜜月之后接下的第一宗委托,当事人谭畅,本来已经供认不讳,其实只需要按部就班地走流程就可以了。但唐宁没有,他说服了谭畅去争取立功减刑,交代出地下钱庄几年的手写对账单,牵扯出一连串的贪腐案,越查越往上。
接下来,又是过年前的“孤独行星”案。夏晨通过各种路子托上来,均被拒绝,结果显然又得罪了官方媒体圈。
再到周谦,更是最敏感的涉黑案件,这两年打击的重点,作为辩护律师,任何妖异的状况都有可能在他身上出现。
总之一环扣着一环,好似一场完美的风暴,足以吞噬一切,无法幸免。
说到最后,唐嘉恒问余白:“你信吗?”
余白反问:“您呢?”
电话那边传来轻轻的两声笑,而后回答:“要是真这么想,干脆就不要做这一行了。”
的确,倘若连这个体系都不相信,那真没必要继续做律师了。
而且,她早就觉得“初见”案背后有一只翻云覆雨的手,却并非是圈子里的人猜想的这一些。
午后,陈锐从看守所回来,直接把余白叫进自己的隔间,带上了门。
余白见他神色凝重,只当有什么要紧的情况,赶紧在他对面坐下等着他开口。
结果却听见一句:“唐宁说你理解得不对,女儿才像爸爸,所以肯定不是唐纳德,是唐棠。”
“还有别的事吗?”余白扶额,心说这案子没法搞了,这人就让他在里面关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