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身体原因,被告人翟立视频远程出席,画面里就看到一个人瘫在床上,已经瘦得脱了形,两边各坐着一名法警。
显示器旁又是一排四个辩护律师,两个代表翟立,还有两个代表附带民事诉讼的被告,翟立的妻子夏晨,以及由翟立管理的那支慈善基金,可说是浩浩荡荡,排场惊人。
余白作为附民原告律师坐在他们对面,身边只有两个公诉人。
所谓庭前会议,在有些案子里可能只是互相了解一下情况那么简单,但在此处却没那么简单。
所有人都很清楚,以翟立的身体状况,是不可能入狱服刑的。所以只要最后的判决在死刑以下,辩方就有恃无恐,对受害人的赔偿也不会有多大的诚意去协商。
但在理论上,被告人的健康状况并不影响量刑,只有让辩方知道翟立真的很有可能被判死刑,受害人这一边才会有谈判筹码。
所以,与其说这是庭前会议,还不如说是庭审之前的初次交锋。想到这些,余白甚至觉得刚才那两个人根本就是有意在她身后提起唐宁,并且存心让她听到的。
她在心里骂了一句,去死吧,literally。
会议开始,法官先确认了事实证据和岀庭证人的名单,然后听取控辩双方的意见。
辩方的观点果然是没有插入,视频里展现的那些行为只是猥亵,而且也并未造成女童受伤。换而言之,根本没有严重后果。而猥亵幼女,就算加上多人多次这些恶劣情节,量刑也就是有期徒刑五年以上。
余白反驳:“本案暂时的确定十一名受害人,在事发当时都只是年仅四到五岁的幼女,显然应该以接触说为既遂标准,而非插入。”
金牌律师即刻看着她诘问:“我当事人并没有生殖器接触行为,又何来强奸既遂一说呢?”
余白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心想这是律师应该说的话么?要是英美那种对抗式的庭审,公诉人这边“objection,unselor is testifyg!”一定已经喊破天了。
“辩护人您这是在作为证人证明被告人与受害女童之间没有生殖器接触吗?您当时在场?”她抢了公诉人的台词。
金牌怔了两三秒,才重新整理了句子发问:“本案根本没有 dna 证据,也没有受害人的证词,疑点利益归于被告,怎么就能认定接触了呢?还有所谓处女膜破裂的鉴定结果,又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是由我当事人造成的?原告方都是精神疾病患者,本来就存在自伤行为,怎么证明不是她们自己弄的呢?”
下限再次被刷新,余白已经不觉得意外了,反正究竟是措辞不当,还是收了人家的钱,人家一定要他这么说,只有金牌自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