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安排好了,剩下的问题就是,周谦会不会出现?
唐宁看起来并不担心,临到出发之前的那一夜,他照样笃定得很。反倒是余白失眠,翻来翻去地睡不着,半夜把他也弄醒了。
“怎么了?”唐宁睁眼,迷迷糊糊地问。
“没什么,我睡不着,到外面坐会儿,你睡你的。”余白干脆起来了。
唐宁拉着她不让走,余白挣扎了一下,说:“你明天一早的飞机……”
唐宁也不跟她废话,索性捂上她的眼睛,把她整个人包在被子里。余白觉得这姿势肯定更睡不着,但神奇的是,她偏偏就是睡着了。
再醒来已经是早晨,从窗帘缝隙之间透进来的阳光可以判断,她肯定睡过头了。
余白伸手去拿手机看时间,唐宁早就穿好衣服,收拾好行李,坐在床边看着她笑,说:“你别急,已经叫了车了,我自己去机场就行了。”
本来说好是她送他的,但她也真是睡得半醒不醒。两人温存了一会儿,直到手机响起来,是他叫的车到了。她听着他讲电话,倒头又睡下去,他俯身亲了亲她就走了,就好像平常早她一步出门一样。
两个小时之后,她在所里收到他发来的信息,说已经登机,就要起飞了。
忽然间,她又有些后悔,自己应该送他的。那时候赶紧起来洗把冷水脸马上就走,也还来得及。他的签证选了最长时限的那一种,也不确定这件事多久能办完。
四个半小时的飞行,以及一次中转之后,航班在加德满都机场降落。唐宁又发了一条信息过来,说他已经到了,租了一辆小奥拓去市区。
余白那时正跟周晓萨一起开视频会议,对面是乐欧的人,上次那个项目之后,又有新的业务给她们做。会议挺要紧,但收到那条信息之后,她还是忍不住走神了一阵。
想象中,唐宁正坐着出租车从机场到斯瓦扬布寺附近。她仿佛可以看到那里满着烟尘,熙攘嘈杂的街头,他下车,住进他们事先选好的那家民宿,在临街的小房间里把地址发出去,等着接头。
那家民宿的老板只讲尼语和法语,鲜少会有中国住客。既然周谦说过,他已经半年没有讲过中文,显然总是避着那些中国人多的地方。这一点,他们也替他考虑到了。
想到此处,余白不禁莞尔,做律师做到好像在当特工也是没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