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行吗?”唐宁趴在她身边问。
“当然行啊,”余白回答,“也就三天。”
“嗯,也就三天。”唐宁点头。
余白以为他就这么被说服了,心里有点小失望,但又不好意思变卦。
唐宁当然知道她是什么意思,看着她笑了,即刻打电话去立木跟赵文月说了一声,一个是钱太太解约退费的事情,还有就是他这几天都不进办公室了。
余白听着他说,有些意外,虽然这三天唐宁没有案子要开庭,但昨天走得急,两个人的电脑和工作电话都没有带回来。
接下来的大半日,什么正经事都不做,只是冷敷,看书,睡觉。
余白觉得这日子过得实在奢侈,这种状态搁在唐宁身上,好像也有些异于寻常。去年他自己出车祸进了医院,做完手术之后的第二天都已经开始看案卷,写材料,指挥晓萨跑东跑西了。但转念再想想,也只是三天而已,总归挥霍得起。
就这样直到那天傍晚,陈锐打电话过来,告诉唐宁有记者找到所里,说是看了“刀笔田盟”的文章,想要找他做个采访,好让双方都有说话的机会,兼听则明。
余白在旁边听见了,起初还以为是指前天晚上发布的那篇,关于丁浩案的。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正是那篇文章给她打了预防针。从那时起,她就是心怀戒备的,所以才能在出事之前一下子意识到钱思涵的父亲打算做什么。
甚至连钱父为什么会那么做,她也已经有了猜想——在钱思涵提出解除委托之后,田盟势必是对钱家父母说过些什么的,一个惯于操纵网络舆情的老手要煽动这样一对炸药桶一样的夫妇也是太容易了。
所谓“刀笔”,杀人见血,却从来不用经过自己的手。这一次,她真的是领教了。
但陈锐接下来说的却大大出乎于她的意料之外:“你跟余白两个马上发身份证照片给我,我现在就出律师函,走投诉程序,估计还得要一会儿才能删除。而且那篇文章是昨天晚上发的,到现在为止已经挂了差不多十几个小时,中间还上了热搜,看到的人不会少。你们这几天一定要当心,最好联系一下经办那个案子的警员。”
余白知道自己错了,唐宁那边电话还没挂断,她已经找到手机打开微博。
果然,“刀笔田盟”在昨天晚上又发布了一篇新文,标题写着:我为有此同行感到羞耻!为毒枭求免死金牌!替毒骡申请国家赔偿!信不信你们交的税被用在了这些社会渣滓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