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宁也在近旁,朝窗外瞟了一眼,不屑道:“这么土,还美女?”
这话恰叫余白听见,她停下脚步,抬头就往上看。
“完了,人家听见了!”同寝室的男生赶紧缩回头去。
唐宁却不慌不忙,仍旧俯身靠在窗边,对余白露出一个笑来,甚至还眨了下眼。他刚做完五十个窄距俯卧撑,又挂在门框上做完一组悬垂举腿,自恃胸肌如铠甲,肱二头肌像炮弹,楼下这女生若是小脸一红落荒而逃,便是正中了他的下怀。
然而,余白却只是放下西瓜站在那里,坦荡荡看着他,反倒叫他低头瞄了一眼自己胸前汗湿的痕迹。
“要西瓜吗?”她问。
“你真是卖西瓜的啊?”唐宁闻言又笑出来,本以为会被骂,完全没想到竟听到这么一句话。
她仍旧没有动气,只道:“我叫余白,法律系研一的新生。这瓜是我爸让我给同学吃的,太重了,你想要就拿一个去。”
“我是唐宁,我们应该一个班的,西瓜我要一个,你等我。”他立刻报上姓名,飞也似地跑出屋子下了楼。
果然,吃了那个瓜之后不久,他俩再见,发现不光同届,同专业,还跟了同一位导师。
多年过去,余白早已脱胎换骨,此刻脚踩细带高跟鞋,身穿阿玛尼套装,真丝衬衣解开三颗扣,多一分暴露,少一分保守,男朋友也交过两个,渐渐知道唐宁那天说的话很可能只是某些人渣惯用的撩妹策略——先打压,搞得女孩虚荣心作祟,非要在他身上证明一下自己的魅力,然后他就可以笃定地做个愿者上钩的太公了。
只可惜这策略从一开始在余白身上全无效果,也是因为这个缘故,随后的两年间,唐宁撩遍了身边有几分姿色的女同学,唯独对余白不敢造次。就这样直到他们研三实习的时候,事情才有了一些诡异的转变。
余白那时便一心想着要进外资律所,原因无他,内所的实习工资每天最多八十,外所能有两三百,正式工作之后的起薪也要高得多。而且,她已经得到一个面试机会,就是在大名鼎鼎的bk。
然而,就在她面试之前,唐宁却来找她,试图说服她跟他一起去法院实习。两人平素并无太多交集,学业上甚至有些竞争意思,余白搞不懂他为什么费心来管她的事。
“你以为在bk能学到什么?泡咖啡还是印文件?”唐宁这样开场,“外资所不能做诉讼,不能出法律意见,你连执业证都拿不到,那还算什么律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