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哭了?”
“因为我学艺不精,没有治病救人的本事,枉费师父的苦心教导。”
岚岱为他顺了顺枯草般杂乱的长发,目光飘远,透过层层云雾望到了多年前。
师父牵着他的手,带他走遍山野,认药草辩毒物。
师父告诉他:“世人皆说药王谷可以活死人,药白骨,不过是抬举我们罢了。我训你不要贪玩,不是想压抑你的天性,而是希望,你日后面对人间疾苦不会束手无策,抱憾终身。”
他少时不懂,现在不愿意动,可这世上的事岂能如他所愿。
当他站起身,走出门的那一刻,谷中已再无药王。
玄清不知该说些什么,唯有沉默。
“那不是我师父,不过是具行尸走肉罢了。”岚岱只透过窗沿向外看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此后又是几天,药童说他在楼内一隅见到了师父,急急跑出,却是寻不见人影了。他到底疯没疯,死没死,谁也不知道,因为从此谷中再无药王了。”
岚岱收起针,站起身,理了理衣摆。玄清现在才发现他的眼下拢上了一层淡色的青影。
“尸毒是无药可解的,我从来都不需要旁人帮我救治师父。”
玄清挣扎着坐起身:“岚岱我……”
岚岱手一伸,戳在玄清的脑袋上,把玄清按回了床榻上。
“躺着吧,我和南宫碧眼下都不想看到你活蹦乱跳的模样。”
玄清虚弱道:“你能否……”
“原谅你,”岚岱打断玄清,“作为朋友,我劝你怜取眼前人。”
玄清纠结地看着他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