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自己刚才已经提心吊胆到了哪种程度,看到楼下的杜以苇时整个人都像是被抽空了力气,重重地吐出一口气。
杜以苇坐在沙发上,开着一盏不太亮的灯。所以顾临从书房走到卧室时完全没有注意到楼下的灯光。面前的人头发半干半湿,膝上放着一本杂志,一派安然。
“你在这儿啊……为什么,还不睡?”
“睡不着。”杜以苇没有抬眼看他。
“早些睡吧。”
“不想睡。”
“……”顾临尴尬地移开目光,看见茶几上放着瓶瓶罐罐的药说道:“你现在还烧着吗?”
杜以苇没搭理他,手上翻过了一页,继续看书。
顾临坐在他边上,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松了口气,“已经退下去许多了。”顾临下午刚回家的时候看见杜以苇颓丧的状态就已经帮他试过温度了,额头滚烫滚烫的。本来还想着吃完晚饭带他去医院,结果自己一失去控制把这件事情都忘了。
“你的嘴唇擦药了没?还疼吗?”
他想起杜以苇嘴唇艳红的样子,鲜血一直顺着流到了脖子上,连米白的沙发上和地板上都沾染了鲜红的血液。
“你的手。”
顾临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凑得离他近了一点,“你说什么?”
杜以苇察觉了他的小动作,不动声色地拉开了距离。伸手拿了茶几上的碘伏和擦拭棒,说道:“那些血是你的。”
顾临这才反应过来,摊开了自己的右手,掌心上赫然是一道深深的血痕。这是他在厨房打碎的碗划出来的,血已经自己止住了,但看起来还是狰狞无比,像是一用力就会迸发出新鲜的血液。
杜以苇:“把手伸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