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因为答应了阿姨。
田芮笑只好接过,朝他欠身:“……谢谢先生,也替我谢谢阿姨。”
庄久霖说:“回去吧。”
“好,先生再见。”
田芮笑抱着袋子往门口走,刷卡开门后回了回头,那辆黑色的车已不在那里。
看完围巾,她的心砰砰乱跳,开始一系列无厘头的分析。
他什么时候买的?他为什么要放在后备箱?怎么会有人买了小件物品放后备箱呢……今天本是庄希未跟她同车,他不放前面,是不想让庄希未知道?可他怎么能确定会有一个跟她独处的机会呢?
等电梯时,田芮笑的目光蓦地一定。
他刚才喊她……田同学?知道姓,就一定知道名,他怎么会知道她的名字?明明庄希未只介绍她是笑笑?她私下又跟他提过她?
可是,相识几年,庄希未从未喊她全名,和别人提起也都是“笑笑”。如果真是她说的,那么……是不是他先问的?
回到家的半个小时后,田芮笑发现自己还在想庄久霖的事。
——田芮笑,你不能因为一条围巾给自己加戏。
她把围巾收了起来,搬来毛毯,窝进软塌看书。
离家时,她从书房随手拿了一本老舍的散文集,这一屋子书仿佛父母最后的脊梁,变卖所有房产都要带它们一起走——哦,谁知道呢?反正书也不值钱。但田芮笑知道,父母是真心实意舍不得。
老舍在《想北平》中呐喊:真愿成为诗人,把一切好听好看的字都浸在自己的心血里,像杜鹃似的啼出北平的俊伟。
田芮笑一介工科生,亦不会像诗人或歌手那样书写歌颂北京。要说的话,她是爱北京的,很爱,即便当初是因为无法读港大才北上来京,但人很容易日久生情,哪怕是再破落的也有人爱,还生出个斯德哥尔摩症的专有名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