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进屋来替她梳头发,一边梳一边道,“施公子走的时候快要哭了,娘娘怎么不哄哄他。”
流光和若月二人在清宁身边呆得最久,也最了解她的喜好,如此问便是试探。
清宁摇头,“你不懂,他总要长大的,不该为了谁从一只野兽变成家犬,即便……他自愿把脖子上的绳索交到我手上。”
她能理解他,一只流浪狗被人捡走的时候总以为到此为止,但她不能这么残忍,她自己都还一团乱麻,谈何来包容他?
流光知道她有主意,闭上嘴不再说话。
夜里下了一场大雨,桃花都落在地上,掉落在泥土里消融不见。清宁听着雨滴啪嗒啪嗒落在树叶上的声音,翻来覆去觉得睡不着,心仿佛有事,听见空荡荡的宫殿更漏的回声,又不愿意特意去喊醒流光。
这样的落花,总让她想起昭帝驾崩那日的事情,可是按照她记忆的时间又差得很远。
清宁心神不宁地披上衣服起床,忽然听见外间仓促的脚步声,她等了一会儿,就看见流光手持着蜡烛进来,烛光落在她瞳孔里,显得有些晦涩。
清宁道,“何事?”
流光艰涩道,“外间、自忠公公在外间。”
刘自忠实楚昭帝的身边人,清宁见过他寥寥几次,每次都是不欢而散,现在乍闻对方名字,她心一抽,感觉有大事发生。
清宁脑百转千回,想到楚昭帝的病,又想起他磕的丹药,问道,“是陛下生了病?”
流光含糊道,“奴婢也不知道。”
清宁正要穿好鞋子出去,忽然觉得不对,等见到那位大太监时心里违和感越发浓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