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宁揣着心事沉沉睡了。等到次日清晨丫鬟为她涂唇时清宁看见镜子中的自己,才恍然发现这张有谢氏血统的脸有多么美丽。雪白的肌肤,似笑非笑的眼睛,她若笑一笑,恐怕天下男人都得为她神魂颠倒。

从前她是个傀儡,是深闺女子,是棋手中的棋子,是对爱人苦苦求而不得的怨妇,她却不知自己有多么蛊惑人心的皮囊。三月春娇七月莲,她若不好好利用这张皮囊,就总觉得不会甘心。

清宁刚换上衣服就听流光道大姑娘昨日夜里回来了,引得老太太好一阵怜惜。

她想了想,让流光替她把头上珠玉簪子换成普通的碧玉簪,衣服却换成略微正式的深衣长裾。

铜镜里倒映出的少女又熟悉又陌生,上辈子的这一年她还年少,不爱施粉黛,常抱怨胭脂浓艳,污了她颜色。家里人也宠溺,顺着她心意,从不说她一声不好。

但其实谁都知道她被宠坏了,被养成既没脑子也没才华的傻瓜。

思忖着却已经到了老太太的正屋,屋里坐着太太和众位姑娘,但最显眼的还是果真看见亭亭站在老太太身边的谢玉瑛,她微蹙着眉毛,一身浅色的大袖衫裙,腰上垂着叮当作响的璎珞。

大部分世家女都爱穿浅淡文雅的衣裙,唯独谢玉瑛能把这样的衣服穿出这般气质。

姑娘们进门时老太太正拉着谢玉瑛唠叨,说她脸色苍白又说她瘦了,要让医官被她把把脉。

谢玉瑛温和又冷淡地谢了老太太的好意。